“也许不是玉珠,只要能有个孩子出现,她便能交差了。若是她真没有身子,那就证明她……”
曲玉霓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脑海里继续着没有说话的话:那她就是卫玲珑无疑了!
想到这一点,曲玉霓忽然焦躁自责起来。心中反复抱怨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做那些不仁不义的事情!
“皇后娘娘?皇后……”
被云嫔叫了几声,曲玉霓回过神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曲玉霓想了一会儿,说道:“春祭大典在即,本宫,脱不开身,探查宣贵妃是否真有身子之事只能交给你了。”
云嫔有些不安,但还是问了她该怎么做。
曲玉霓道:“本宫要你在大典之日带人搜查苍竹阁。对了,再带几个太医去,那个赵太医的话也许已不可信。”
“可是,皇上下了旨,不许任何人打扰宣贵妃静养……”
“因此本宫才让你在大典之日行动。在皇上眼中,春祭大典胜于一切。你就已搜查可疑人物为由进入苍竹阁,没人可以阻拦。”
“嫔妾明白了。”
正说间,初晴走了进来,禀报说宁妃娘娘求见。
“那就这样了,你先回去吧。”
“嫔妾告退。”
云嫔离开时,走廊上遇见了宁妃,宁妃引起了她的注意。原因是往常宁妃总是微微低头,目光不敢正视任何人。但现在宁妃正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看着她。
云嫔停下脚步,向宁妃欠身施礼。
宁妃道:“云嫔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想必一定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吧?”
云嫔笑道:“今儿姐姐是怎么了?吃错药啦。”
“你再说一遍试试?”
云嫔一见宁妃态度强硬,心气便蔫了,虽然她不想这样,但一种莫名而来的恐惧感支配了她的情绪。
“嫔妾还有要事要办,就不耽误宁妃娘娘了。告辞。”云嫔努力保持着微笑,这也许是掩饰她心境的最好办法了。
宁妃未在理会云嫔,一名宫女走了过来,请她进入茶室。
宁妃走了进去,见到曲玉霓便行礼。
曲玉霓让她坐下,问起来意。
宁妃冷冷道:“皇后娘娘,香嫔的后事如何处置?”
曲玉霓一听是为了香嫔的事情,便不耐烦道:“都交给宗人府了。”
“是否厚葬?”
“她是嫔妃,厚葬是自然的。”
“葬礼呢?”
曲玉霓没有回答。
“香嫔视皇后娘娘如姊,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而死后却落得一个悲凉的结局。皇后娘娘,你觉得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本宫已向皇上提议给香嫔风光大葬,怎奈何春祭大典在即,只能秘而不宣。这是皇上的意思,本宫也没有办法。”
“好一个皇上的意思……我看也是皇后娘娘你的意思吧。”
曲玉霓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宁妃,没有说话。
宁妃悲愤地说道:“你让香嫔去探视宣贵妃,回来香嫔就死了……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地步?你当真如此绝情么?香嫔在你心里算什么?”
“宁妃,够了!”曲玉霓断喝道,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别自作聪明,别自以为是。没有本宫,你能有今日?别忘了,你和远儿的命都是本宫给的。本宫能捧你起来,也能将你推入万丈深渊。”
听了这话,宁妃神色骤变。刚才的悲愤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失神。
曲玉霓冷笑道:“宁妃,你就好好做你的妃子,将远儿养大成人,别的事,最好不要掺和!”
宁妃怔了怔,垂下了头,无力地说道:“宁妃告退。”
……
次日,六子一早就离开苍竹阁去打听消息,到了午时方才回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宁香问。
六子道:“这事儿不好打听,奴才一问起香嫔娘娘的事儿,没人敢说。后来也才知道,皇后娘娘颁了旨意,严禁再提起香嫔娘娘的事情,谁要是提了,便要割舌头。听说已经有三个人被割去了舌头……”
六子说时,眼神中也流露出了惶恐。
“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皇上似乎不太关心香嫔娘娘的事情,只是让宗人府料理。奴才以为,这多少与春祭大典有关。”
“没想到皇上竟如此绝情。”宁香气愤地说。
在刘显眼中,后妃们大多是他的玩物与生育工具,能让他动情的,也不过宫里几位得宠的嫔妃。而这些得宠的嫔妃,终将会被更年轻貌美的新人所取代。而进宫的女子,大多数是父母之命,将自己的一生埋在这皇宫冰冷的土壤里。实在可悲。
“六子,你辛苦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