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落在慈宁宫的琉璃瓦上,金碧辉煌,更显庄严。
卫玲珑已来到慈宁宫前,望着敞开的大门,心里变得沉重起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恨意。在內监提醒她快走时,那一点恨意立即隐藏了起来。
宣太后在西暖阁等着她,经过花厅便是西暖阁。
宣太后仍穿着锦绣睡袍,长发披肩,看似刚起寝,但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卫玲珑入阁拜见请安,宣太后瞅了她一眼,接着拿起茶杯轻呷一口,才问道:“昨儿皇上大发雷霆,罚了哀家的随侍兰珠,用竹笞掌嘴,打得兰珠满脸是血,惨不忍睹。你知道兰珠为何会受罚吗?”
卫玲珑低着头答道:“奴婢不知。”
宣太后叹了口气,道:“因为皇上认为她说了谎,你和燕王在外期间关系亲密,而她监督失职,所以惩罚了她。”
卫玲珑正色道:“奴婢和燕王是清清白白的,并未有出格之举,还请太后明察。”
“燕王的为人,哀家还是很清楚的,因此哀家为此训诫了皇上。但哀家还有一事不明,想找你问个明白。”
“太后请问,奴婢一切据实回答。”
“哀家问你,你是否喜欢燕王?”
卫玲珑心里大吃一惊。昨天晚上她就预想过太后召见她可能会说的话,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这个问题她始料未及。不过,直觉立刻告诉她不能坦白。至于这个直觉是对是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太后,奴婢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从未有此非分之想?”
“是不会还是不敢?”宣太后凝视着她。
卫玲珑盯着地面,道:“既不会,也不敢……”
“那皇上待你如何?”
“皇上待奴婢很好。”
“既然如此,你为何拒绝皇上对你的情意?”
“奴婢是罪犯亲属,当然配不上皇上。”
说这句话时,卫玲珑带着火气。给叔父一家定罪的,正是太后和皇上。
宣太后脸色不悦,“你就是跟哀家置气吗?”
卫玲珑冷冷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陈述事实。”
宣太后冷哼一声。
这时,宫女走了过来,禀告道:“太后,燕王求见。”
“让他外头花厅候着。”
“是。”
宫女走后,宣太后便从软塌上起来,问卫玲珑会不会梳妆。
卫玲珑点头回答会。
宣太后已坐在镜子前,让卫玲珑给她梳妆。梳妆时,宣太后又吩咐全侍准备早膳。
“哀家很久没有和燕王一起用膳了。”
“奴才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花厅里便备好了一桌膳食。宣太后从暖阁里走了出来,而卫玲珑则被留在暖阁里候命。
刘业就站在花厅外,虽然太后已让人请他到里面坐着等候,但他仍坚持站在外头等候。
宣太后坐下后,宫人便出来请刘业。
刘业走了进来,在太后面前将下拜一叠,下跪叩首,“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福寿安康。”
宣太后打量着他,道:“咱们母子有必要这么分生吗?”
刘业认真的答道:“礼数如斯儿臣理当遵行。”
宣太后收回了目光,悠然道:“免礼吧,坐下陪哀家用膳。”
刘业谢过太后,站了起来,却说道:“儿臣已用过早膳。”
能和太后一起用膳,可以说是莫大的荣幸,就算是已经吃过饭的人,也会说自己没有吃过。但刘业却不在乎这样的机会。
“你这个人就不会让哀家高兴吗?”
刘业不是口齿迟钝的人,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刻意去讨好别人可不是他的作风。
宣太后叹了口气,道:“罢了,哀家自己用膳。”
刘业安静的站在一旁,静的就跟不存在似的。
原本计划好了两个人一起用膳,结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实在是扫兴。宣太后匆匆吃了两口便叫人撤了席。
侍女们端来清茶,她拿起茶杯,像是突然想到才提起一样,问道:“你和素心订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
刘业对这问题猝不及防,只能点头道:“是。”
宣太后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再说道:“昨儿素心来见哀家,问哀家什么时候给你们主婚。你们两这婚事也是一拖再拖,不能再拖了。你看看别的王爷都已成了家,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你还没个王妃。素心也倒了年纪,再拖下去就错过了年华,鲁国公可要管哀家罗嗦了。所以,哀家看了一下黄道吉日,下月十二大吉,你们就在那一天成亲吧。”
身在后阁的身影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了宣太后这话,她不由自身地暗暗心惊,感觉十分不畅。
“母后,这台仓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