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酒劲过去之后并不会产生不适感,只有淡淡的、清甜的酒香弥漫在车厢之中。
时听耸了耸鼻尖,嗅了嗅。
——「还挺好闻?让祁粲这狗东西都喝下去了这么多,看来还挺好喝?我是不是也应该喝点酒给自己助助兴,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祁粲想要继续往下听,但是后边的声音没有了。
从以前祁粲就注意到了,时听的心声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可能衔接不上,但他因为痛恨这些噪音,只想一并解决,所以并没有细想过。
现在想来,有可能一部分信息他是听不到的。
祁粲半眯起眼,是什么内容?
时听心里畅想:酒后说不定心声能走得更快,早日完成我的任务?
她自己情绪高涨也能够增加倍速,最好五百万的大整数尽快到来,剧情能再进行一些有利的调整,早日摆脱炮灰命运。
——「不过今天因为本人的机智行动,至少祁粲这神经病不能再把我当成背锅侠了吧?虽然方法不当但我简直是正义凛然,我拳拳深情,我一枪热忱向粪来!」
祁粲:“。”
她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还和她计较什么?
祁粲转而继续听着助理的汇报。
今天整场宴会的过程中,他们的人都在场内外暗中巡视,的确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出现,祁大少一应的入口用具也都没有检测出毒素。
祁粲听着,指尖落在包裹在西裤中的膝盖上,轻轻地敲打。
今晚的所有行动主要都是左家兄妹自己策划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祁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信息差。
他们觉得时听会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祁粲天生的某种避险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别人插手的痕迹。
有隐匿在背后的手笔。
这种行事作风,很像当初订婚仪式上下手的人。
让当事人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参与到了这件事当中,事后去查也是风过了无痕。
但现在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祁粲半阖着眸光,透过反光的车窗玻璃,看见小哑巴的身影。
问题是,他现在明明没有中毒,对方这样做岂不是冒进了?
还是说……他们以为他中毒了?
只有确定了他已经中毒,才会继续推进他们的计划——推一个专为他设计的替罪羊出来。
而他们是怎么认定他中毒,认定他已经中
了那种神经毒素而不自知?
还是认为他精神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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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观察出的?
祁粲皱着眉,凝神思索。
——「海豚音真不错,我还可以模拟很多东西!」
——「aooooo——wooooooo——」
时听在心里试验了一下,发现她直接在心里想象她听到的声音,也可以直接算心声数量,这不是省大事了!
——「咣当、咣当、咣当——滴滴滴滴!——哔哔啵啵——」
祁粲看见,车窗上,自己的脸眉头紧皱。
“…………”
向来平静的面孔产生了明显波动起伏的情绪。
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心情已经完全被旁边这个小哑巴的心声左右。
且不受控。
——「尖叫!滑翔!我是大火车!我是狼!你的强,来了!……」
祁粲的神色逐渐复杂。
最后沉默地闭上眼睛。
他好像知道那暗中人为什么会认为他精神出状况了。
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了。
…
回到祁氏庄园,时听心情很好。
今晚虽然惊心动魄,但是颇有成效。
她现在就想回自己的快乐小屋好好休息一下,从新西伯利亚回来之后就卷入了这么多事,真是给她忙死了。
祁粲一直神色复杂地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他心里涌动着一种想责怪但又无从责怪,甚至隐隐从中获利的荒唐感,最后化作一片茫然的虚无。
但是看到时听溜达着准备去二楼的时候,祁大少还是淡淡开口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时听后脖子一缩。
祁粲复盘了今晚所有的细节,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没有被他忽略掉。
——她冲过来给他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她心里的尖叫就安静了。
那是他们在近距离下,四目相对的时候。
祁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