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此刻正在养心殿。
这里的布置华贵而不失雅致,赵邝的外伤已经好了大半,温辞便下令将人挪到了此处。
毕竟明德殿终究是没有养心殿来的舒适。
她大半时间也是宿在此处。
赵邝外伤无恙,可要使其醒过来,还是要得到解药。
前些日子天牢之人来报,齐唯已经没了人样,看情况活不了多久了。
而仲方野还是死活不曾开口,倒是个嘴硬的。
看来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躺在榻上的赵邝,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不醒人事。
温辞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赵邝,你一定要快点醒来,我们的孩子又大了一个月了呢。”温辞轻声说道,她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但还是想把孩子的点点滴滴传达给他。
她相信赵邝一定会醒来的。
温辞这些日子,将朝政一些琐事都交给了崔羡池,她只管最后审阅和批复。
若是等不及,也可以在大朝会提出来,能解决的现场就处理了。
温辞是看不惯这些官员做事磨磨蹭蹭的性子,这些日子倒是扳回了不少。
当然,也有一些官员对此表示不满,私下里怨言不断。
但温辞认为,她作为一个孕妇都如此尽心尽力地处理朝政,这些官员更没有资格抱怨。
因此,压榨起人来,更是不遗余力。
崔羡池的办事能力在温辞的意料之中,她交代下去的事,即便不能全部完成,也能成十之七八。
如今的尚书令之位,崔羡池坐的更稳固了。
温辞对他的能力也是颇为满意。
前些日子,崔家的门槛都被媒人踏破了。
刘媒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了,也算是崔家的老相识,前些日子听到崔羡池升为尚书令,还特意过去和崔母好好道了一番喜。
可不就是世事无常,往日志高意满的吏部尚书一死,苏家顿时失了势。
苏清和当日要悔婚,如今怕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养心殿。
收到温家人在宫门口的消息时,温辞惊愕不已。
她这才想起,自己怀孕之事还未通知温家。
一时间,她有些忐忑,不知母亲会不会责怪她。
原本她是想等胎儿稳定后再报喜,可谁承想,后面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以致于她忘却了此事。
她稳了稳心神,才道:“快迎进来!”
随即又改了想法,“等等,本宫随你们一道。”
一众宫人簇拥着她,向宫门口走去。
她的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安康?如今大老远从丰阴赶来,可是为了她的事?
终于,宫门口,她看到了温家众人的身影。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多了几分疲惫和担忧。
温辞看到母亲的那一刻,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温家众人见到温辞,愣在原地,半晌无言。
她如今还穿着朝服,气势逼人,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温辞。
明明今年回丰阴之时,她虽已有贵妃的威仪,但却远不似此刻这般令人难以直视。
即便她如今放缓了表情,还是能让人感到压迫。
温辞对自己的变化毫不自知,为了让朝臣信服,她早已习惯如此,一时间也难以改变,何况她也从未想过要改。
路过的臣子,见着她在宫门处,怀疑地看了看四周,觉得自己累晕了。
“参见贵妃!”门口的宫人跪了一地,声势震撼。
未曾离去的官员立刻跪了下来,怕温辞注意到,又要吩咐下来一堆事,远远的躲在一旁。
温家也觉得自己礼数不周,想跟着众人一道行礼。
温辞赶忙三步并两步走到温家面前,“免礼!”
挥了挥手,起身的朝臣立马朝着宫外溜走了。
温母愣了愣,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问道:“阿辞,你怎么样了?”
温辞唇边绽开一抹笑,倒是少了些许上位者的压迫,温和道:“母亲,我没事,您别担心。”
温母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阿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温母一直都在问她的身体状况,不时摸着她凸起的肚子,温柔地说道。
她点了点头道:“母亲,我会的。”
母亲叹了口气道:“你一个人在宫里,我怎么放心的下。”
两人说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