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袁清突然来了封信。
温辞很诧异,如今南禺事了,他们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
展信看来。
噩耗来的猝不及防。
封暨章的母亲终究还是没扛住,过世了。
温辞潸然泪下。
她是真的害惨了封家,如今封母一去,封暨章也要丁忧三年。
三年,当真是一个长到心寒的时间。
她身不由己,不日便要出发出太行。
提笔回信。
墨迹滴落到纸面,晕开了一层层污渍。
写什么好似都是无用之功。
她弥补不了分毫。
最终还是只字未提,该亏欠已然欠下,再多也时徒劳无功。
未过中秋,温家便准备好了她去太行的行囊。
交阴一群貌美姑娘,一道上了车辇,驶向了太行。
温辞进宫,幕后之人也得掂量能不能动温家。
可此时,却告诉她,原来这一切的事端竟然都是因为眼前之人。
好一条漏网之鱼。
饶命?当年那群粮商他都没有饶恕,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哪里有资格让她饶恕。
袁清也怒视着,当年若不是温辞,县衙连饷银都快发不出来了,结果就帮了这个一个狗东西。
也怪自己识人不清,当初他便觉得事情不对。
县衙府邸,他都嘱咐过,只道温辞是故人之子。
原来真正的豺狼一直在他身边。
“娘娘,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衙役害怕的很,当年那些粮商的模样,他如今还历历在目。
好一个鬼迷心窍,若她今时今日不是贵妃,他今日说的恐怕就是审时度势吧。
“你招还是不招?本宫已经没这么多时间听你狡辩。”温辞声色俱厉。
四年前的旧事今日终是揭开了帷幕。
“小人...小人不清楚背后之人,小人只是向他们泄露了娘娘才是南禺之事的主谋,后来便没联系过了,只是偶然听到,是都城的一位尚书。”衙役回答的战战兢兢。
“当年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
“小人收了五百两银子。”
温辞扶住额头,五百两,五百两就搭上了两条命。
赵邝感受到温辞此时身上释放的杀意,清晰明了的对着地上不停磕头的人。
挥了挥手,命人将此人关起来。
屋子里的人一散而空,只余下温辞和赵邝。
她面色发白,往事一幕幕冲击着她,排山倒海般引得她心底深藏的愧疚起伏。
南禺,果真与她八字不合。
赵邝揽着她道:“以此人作饵,引出幕后之人如何?”
“听凭陛下吩咐。”温辞也知道,即便是杀了此人,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还不如物尽其用。
南禺的堤坝修葺了大半,如今局面已然安定。
赵邝已经在商定回程事项。
几日忙的脚不着地,一份份奏报像是约定好时间一般,雪花一般从太行飞到了南禺。
温辞便知晓,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她也收到了宫里的来信。
托齐娴打听的事,倒是有了眉目。
温辞将信展开,这根本不是什么信,皆是证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恶意。
每份证词上都按压了手印,齐家做事,倒是安静利落的很。
温辞扫了几眼,意料之中。
怒气早就在温府的时候已经压抑在心底了,温婳这次还真的是无妄之灾。
温辞招来杜若,耳语吩咐一番。
她可不相信以德报怨,这种事情还是自身体会一番才有意思。
如今离都城甚远,这些消息传输当真是不易。
这飞鸽一来一回,且要五日之久。
如今她回程心切,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赵见的奏报也到了。
温辞知晓,但此刻却不敢如往常一般打听。
她当真是不知晓赵邝对封暨章到底怎么看的。
至少别让这件事情影响了封暨章的前途,她亏欠良多,实在不忍再因她之故受难了。
看着成公公满面笑意的出来,如此便够了。
几日后,赵邝便下达了回城的旨意。
几个孩子聚在温辞身旁,依依不舍。
袁清对她甚是愧疚,当年若是他仔细点,哎,说再多也无用了。
温辞嘱托他好好待这些孩子。
袁清倒是拍着胸脯保证,不日必将义学建起。
车驾又晃晃悠悠的驶上了路。
温辞觉得这条路好似不是返程的。
一路到了里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