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有平息?”
温婳点了点头。
“如何平息的?”温辞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凛冽。
温母此刻更是不说话了,竟不敢直面眼前的女儿。
明明模样和四年前相差不大,只是长开了些,可是这气势早就与往日不同了。
以往倔强温软的女儿,此刻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庇护住她们一家。
温婳开了口:“姐姐,我定亲了。”
这一句话一出,直接把温辞惹炸毛了。
宁愿定亲也不向她坦述吗?
如此匆忙的定亲,能定下什么好亲事。
“父亲也同意了?”
俩人默不作声,这反映温辞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温辞闭了闭眼,此事最大的受害者是温婳,她无法将怒气发到自家妹妹身上。
母亲一贯听从父亲,少数的反抗也是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没有父亲允许。
温辞没想到,自己高高兴兴回家一趟,竟得了这个结果。
她怕的不是麻烦,而是如今这样的不麻烦。
作为家人,有一种被隔绝的处境。
只是四年,当真是物是人非。
“婳儿,你可喜欢这门亲,若是不喜,姐姐想办法将亲事毁掉。”温辞说的很笃定。
温婳这个时候倒是笑了,“姐姐,这人你也认识,便是隔壁王家的长子。”
温辞才想起,刚才入温府的时候,好似看到了王家婶子。
“为何应下这门亲事?当真不委屈?”以温辞如今的地位,温婳什么好亲事求不到,她就是怕自家妹妹被逼无奈,匆匆应了,来日后悔。
王家同温家同样也是商户,除开温辞的身份,和温家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温婳不好意思的低头:“王宣亲自来提亲的,他说中意于我。”
想起当日,他对着她诚恳诉情的样子,也很坦诚的说,原以为无望,没想到经此一事,不仅能帮自己抵抗些流言蜚语,还能娶到自己。
温婳从前确实从来未曾想过自己和王宣能有些什么。
但当王宣情真意切的和她诉着那些情意,她确实有些动心了。
她也羡慕姐姐,羡慕姐姐肆意,羡慕姐姐能同父亲叫板,羡慕姐姐能光明正大的去争取。
她也想经商。
可温父恐怕是容不得一个如此不听话的庶女。
王宣却告诉她,婚后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即便是抛头露面经商。
这句话才是打动她的关键。
看着温婳一脸赧然,可见对这门亲事是不抗拒的。
温辞垂眸,也不作评价。
事已至此,两情相悦,她也不做不出棒打鸳鸯之事。
温辞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可知是谁在背后中伤?”
温婳点头:“这么清楚绑架之事,且如此迅速便在丰阴县流传开来的,必然是当时那群被绑之人。”
“可有怀疑之人?”
温婳不敢肯定的出声:“程学士之女程夷。”
温婳后来也是反复思量,对她存在不满的,仅余下那两位贵女。
自己和那个赵将军的女儿,相处也不过短短几日,见此人当时的表现,也不像是如此容不得人做此下作之事的。
倒是程夷,自己搀了她一路,最后那句指责,她如今还记得。
随即她又开口道:“都是猜测,也不知是不是真。”
程学士之女,若论地位,没有温辞,俩人确实像天上云和地上尘。
除了当日刺了一句,温婳觉得自己无愧于心,这一路也尽力帮扶着,即便程夷崴了脚,她也没袖手旁观。
温辞拨弄着杯沿,让温婳将被绑之事细细说来。
她眉目被茶水氤氲的看不清是何表情。
只见着握着杯子的手,收的越来越紧。
温婳特意将封暨章的事情轻描淡写的隐去了。
温辞哪能不懂,如今温母也在,此事若是温母知晓,怕又是要自责了。
她默默的听着,都气笑了。
情爱真的使人疯魔。
家人便是温辞的逆鳞,既然程夷把手伸那么长,也别怪她做事不够体面了。
她放下茶杯,杯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口感略带了些苦涩。
她拉着温婳和母亲的手,“我们是一家人,有事不要瞒着,此事我会查清楚。”
温辞虽然人不在都城,但不是没有人脉。
一封信送去了云想阁,次日便到了齐娴的案头。
齐家便是齐尚书倒了,树大根深,可不是程学士一家比拟的。
温辞亲自将珊瑚簪替温婳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