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南巡的旨意宣布下来。
赵邝一意孤行,谁的反对都没有用。
大辽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渭南又出了此等事件,内忧外患。
都说可一可二不可三,渭南如今彻底惹了圣怒。
内忧都平不了,如何治外患。
此事一日不决,一日他寝食难安。
这是赵邝登基三年,第一次这种大规模南巡。
常言说缝缝补补又三年,渭南的堤坝往年也经常决堤,成了家常便饭,但他自从登基,拨下巨款却看不到一丝成效,今年如往年一般又发生决堤之事,那他拨下的款去了哪?这些官员都当他傻子糊弄吗?还是觉得他钱多,可以随意拨?
赵邝翻阅了去年的考评,当朝呵斥了吏部,以尚书打头,连同崔羡池在内,一律没逃得过。
吏部年年考评,这些官员的政绩就是这么来的吗?
吏部竟然给渭南的州府评了上等。
那一刻,他的邪火瞬间就上来了。
酒囊饭袋都不足以道。
拿着大晋的俸禄,干的都是些什么烂事。
渭南州府近两年有什么建树?看着考评上的治理水灾得道,赵邝恨不得直接让吏部这些酒囊饭袋直接卷铺盖走人。
所以无论朝臣如何劝阻,南下一事刻不容缓。
赵邝可不想,好不容易的来的江山,最后都毁于这一群人手中。
温辞早早便在收拾行装,毕竟昨日她便得了消息。
赵邝都答应了她,回一趟丰阴,见一见家人。
此等好事,她巴不得呢。
如今收着行李,也有了一点喜意。
杜若也是兴奋的很,长乐宫一时倒是比金蟾还吵。
平日里不收拾,一收拾发现自己的东西还挺多。
听着杜若一件一件说着,“这绣品给温婳,这金钗给夫人,这画送给大少爷,这墨送老爷?”
温辞都不想吐槽了,送墨?还不如送个金算盘!
但此刻手里也没有,何况都是杜若的一番心意,她也就笑着听。
后宫的消息也是流通迅速。
消息灵通的又跑来长乐宫打探。
随驾出行这事儿,谁都想跟着。
这宫中景致甚好,但日日对着,也早就看腻味了。
她们若得了伴驾的机会,面圣的机会可就多了。
最终,此次南下,后宫仅带了温辞一人。
眼红的,酸嘴的顿时都冒了头。
温辞倒是觉得,赵邝不带其余人,估计是怕花钱。
此行人一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便更多。
毕竟温辞有钱,可能途中还要她伸以援手。
那一匣子银票,温辞从梁上取了下来。
什么都可以不带,银票不能。
毕竟她可能是那个付钱的。
温婳今年也及笄了,她恐怕是赶不上给她庆贺,但这个礼,她还是想自己亲手交给她。
渭南,真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皇后听得圣旨,又在未央宫发了一通火。
南下这件事,她去不去都可,但是陛下一声不吭就把名单定下,未曾和她商议便罢了,还只带贵妃一人,着实将她这个皇后置于无物。
想着父亲送进来的消息,才渐渐压下了脾气。
守在宫中也好,元伊快要生产了,这段时间陛下不在后宫,她能做的就多了。
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必定要认在她名下。
陛下若当真活不过三十,这个孩子便是最好的筹码。
此刻倒是散了一些南下之事的郁郁。
水坝坍塌造成的灾情,接连递到赵邝的案头。
旨意下达未至三日,各部的人选已然定下。
尚书令也在此次之列。
六部尚书留在都城,随时听候差遣。
底下的一些年轻人倒是得了出去见见世面的机会。
人在都城内,能看到的估计只有朝堂的一亩三分地,勾心斗角下养出的臣子,估计都能养废了。
还不如去见识见识人间疾苦,体察体察世间民情。
赵邝有的时候闲着也会询问温辞意见。
可能是难得一个讲话得他心意的,每每温辞都觉得,她也该领一份大晋文官的俸禄。
“陛下,此行不若多带点工部之人。”温辞此言其实是希望能将渭南堤坝一事彻底解决,明年若是再听到这种奏报,保不准赵邝都要暴起砍人了。
赵邝思索半晌,也知道温辞提这个的用意。
渭南的难处,最大在于连年垮堤的大坝。
大坝重新修建,这工程真的不可谓不大。
所投入的人力物力,如今晋国的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