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成公公便抱着一坛子酒进来了。
掀开酒盖的片刻,一股浓郁的葡萄香扑面而来。
成公公立马懂事地给斟上酒。
温辞在一旁默默看着主仆俩的互动,这么可心的公公,陛下真的不喜?
成公公感受到贵妃打量的目光,又顺手给她也斟上了。
看看这懂事的,虽然没读懂她的心思,但也不可否认,这样的尽心伺候,没一个会不喜。
赵邝也不管温辞,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无非就是想赚钱。
何况盯着成公公,公公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男子。
俩人虽思想上远距千里,但是相处得还是颇为温馨。
“爱妃这酒,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好酒。”
“陛下谬赞了,小小技艺罢了。”
“爱妃技艺之多,倒叫朕开了眼界。”
俩人你来我往地拉扯,半句正题都没有聊到,倒也不觉无聊,毕竟对着陛下,还是要小心提防,一不小心就要被坑钱。
“陛下觉得此酒可作为中秋宴饮之品否?”
“尚可。”温辞刚要收起一颗不安的心,就听旁边的赵邝缓缓又吐出了两个字,“不过...”
大喘气也不带这么喘的,这是要急死谁啊。
“宴饮一事,亦不是非此物不可……”说完,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闲散而慵懒,看得温辞火气直冒。
“陛下说笑了,臣妾让利一成如何?”
“爱妃倒是好计策,一成,打发叫花子呢?”
温辞内心哔哔赖赖,这叫花子赚的可没这么多,况且赵邝又干了什么,平白得了一层利还不知足。
哪知他何止不知足,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赵邝放下酒杯,悠悠举起五根指头,声音不容拒绝:“五成!”
“五成?”温辞不敢置信,他可真敢提。
“爱妃莫不是有意见?”
何止有意见,她意见大发了:“三成,这是臣妾的底线了。”
“爱妃莫要太贪,这葡萄酒要将名声打出去还要看宫廷宴饮,嗯?且若朕记得没错,这葡萄也是朕的皇庄所产,朕拿五成已是亏了。”
温辞半晌没开口,心里头已经将赵邝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都说温家世代行商,她看都比不过眼前这位奸商。
“爱妃意下如何?”
温辞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恨不得将桌子上的酒朝他一头泼去,没见过抢钱抢得如此明目张胆的。
“陛下,前几日不是才抄了诸位大臣,如今是又……”
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又没钱了?
赵邝也感叹于贵妃迂回的脑回路,缓缓道:“世人又有多少是不爱金银的,爱妃也看过朕之私账,爱妃觉得五成于朕来说很多?”
温辞一时间讷讷无言,他一个帝王,比后宫妃嫔还穷,倒也是少见。
一时心软,说一千道一万,赵邝此人也未曾贪图享乐,反而是用钱帮助黎民,她咬咬牙,给就给吧,就当是为这门生意找了个大靠山。
“臣妾听陛下的,五成便五成吧,若日后宫中有人拿此事挑拨是非,陛下看在五成的面子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朕之爱妃,何人敢多言一字。”
赵邝得了五成利,虽还未见到实钱,此刻倒也有一番兴致,桌上的赤霞引饮了个底朝天,微醉后宿于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