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万物渐沉,昏暗逐渐扩散而来。
山下人家的晚饭炊烟袅袅升起,农人们忙碌了一天,身披粗布麻衣,扛着铁锄归来。也有童子赶着水牛,边赶路边口吹竹笛。也有渔夫在院子门口和农妇说着闲话,只见他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脚穿草鞋,背上的渔网挂着来不及取下的几尾鲜活大鱼,见着回家的人路过他家门口便热情地向对方打着招呼。
半山腰处,白天的空地上,此时篝火跳动,除了学员们,还有族中的男女老少都来了。都围坐在火堆旁,看着在火焰中,冒着滴滴油脂的烤肉,时不时就抹上岩盐,撒上干姜和生葱。
男人们谈论着上次的猎物如何如何,该怎样才好对付,该去向族中的哪位族老取取经。
而妇女们则是讨论着谁家娃真俊,隔壁大婶家的女娃娃粉雕玉琢,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和小虎牙真是可爱,把她们的心都给温暖化开了,恨不得再生一个。
而幼儿们则是三三两两,围着篝火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间嬉戏打闹,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这块踏雪鹿的肉烤好了,来,谁想先尝尝我的手艺,都拿着陶碗过来。”
“这只踏雪鹿,可是我们小队上次在林中足足跟踪了它三天才抓到,可是累苦了我们,它的血肉可是好东西,能够强筋壮骨,助人突破修为难关。没想到被你小子的狗屁手艺给糟蹋了,哎。”
“那你小子别吃啊,啃那么快干嘛,怎么还上手了,这后腿肉还没烤熟啊,你慌什么。”
这是两个关系莫逆的小队队长在互相下绊子,虽然一副你厌我弃的模样,但其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这只铁锅里炖煮的肉都快炖烂了,谁负责的啊,哪个瓜货,来我教教你怎么炖肉。”
“阿娘,我想吃那块肉,你给我尝尝好不好?”一个只有两岁大小的女童奶声奶气地问向她的母亲,双手摇动她母亲的衣袖,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希冀。
“小颜儿,不可以哦,你只能吃这块灵素兔的肉,那些精气勃勃蒸发的肉是给哥哥姐姐们准备的。”
小颜儿闻言,小脸上挂满了不开心,但当她阿娘喂了一块兔肉入口后,小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形。
大家见此,都纷纷大笑出声。空地上传来了快活的欢声笑语,这是族里的传统,每隔十天半个月,族里就会组织一次篝火大会,或是有特殊节日和值得庆祝的事情也会组织。
这样可以拉近族人间的关系,维系亲族感情。并且借此消解他们之间的隔阂与矛盾。
毕竟生活在这青竹山上,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男子们还要组织进山狩猎,要是在那里互相看不顺眼下绊子,那么族群的损失就大了,不仅猎物打的少了,可能还会折损人手,而且培养一个能够进山打猎的青壮男子所消耗的资源对于小族群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一旁还垒砌了砖台,上面架着有几口青铜纹龙大鼎在熬煮着什么,从铜鼎冒着热气滚烫的水汽中,隐约可以看到其中漂浮着各种兽骨,各种精金铁矿,各个大鼎前还有几个族老在向里面抛撒着草药,只见那一株株草药形态各异,有的似兽形,有的一株长有七片不同颜色的叶子,有的则是黑不溜秋,刚从淤泥里挖出来一样。
“嗯,甲字号铜鼎熬好了,臭小子、丫头们。都快点吃好,待会儿男儿家在左边竹林,女儿家在右边竹林,记住不管多痛多疼都要忍着,这样锻体效果才最好,这可是我东方一族的至宝秘法,拿什么都不换,你们要是错过了这次,等下次收集到足够的材料怕是要来年惊蛰时节了。”一位老者笑眯眯地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这次的熬煮结果。
东方磊等人吃完后来到左边竹林,只见这里已经准备了约莫三十口,四足纹有各种奇珍异兽的小铜鼎,鼎口上冒着热气,相隔遥远,东方衡就感觉到了一股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精气酝酿在其中,并且隐隐有各种兽吼传来。
见此,东方衡等人不再犹豫,一个个脱光了衣裳,蹬掉了鞋子,在夜色的掩护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臀部,连忙捂住下身,带着莫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铜鼎中,生怕溅射了一滴“宝液”出来让族老老脸变化。
“嘶”
一进入鼎中,脚趾首先接触到“宝液”便是一股钻心的疼痛,左脚瞬间疼痛难忍,痛感一个呼吸间便蔓延了全身。
东方衡一咬牙,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眼睛一闭就全身浸入了“宝液中”。
这下疼痛便是瞬间翻倍,让他忍不住惨嚎了起来,不过他的惨嚎声只持续了片刻,就被旁边如杀猪般的哀嚎声所覆盖了。
只听这哀嚎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前一声还久久回荡在竹林里没有消散,下一声便随之而来,不绝于耳。诉说着其人数不尽的人间伤心苦痛。
东方衡已经没有余力骂了,不用猜测,这定是旁边的磊胖子所发出的,除了他别人没这么能嚎。
脑海中摈弃杂念,想用修行来忘却痛苦,连忙继续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