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无论是吃草的还是吃肉的野物,都会想方设法在秋季的时候长膘,积攒足够多的脂肪,以应对寒冷难熬的冬季,黑娃子也不例外。
和严寒季节漫长的北方不同,米仓山里有北边的秦岭所挡,虽然也有霜雪严寒,但相较而言,要温和得多,山中的植被和物种种类更为繁多,杂食的它们,总能找到吃的。
所以,在山里的黑娃子,一些会选择冬眠,还有不少,一整个冬季都在活动,就即使冬眠的,时间也会比较短一些。
刚才陈安偷偷上去瞟了一眼,那三只黑娃子虽然才从土洞里爬出两三天,但看上去依然很肥壮,可没有因为冬眠的时候内耗能量太多变瘦,皮毛变得松垮垮的。
两三天的活动,也不见得是坏事,它们也在到处找吃的,促进胆汁流动起来,说不定得到的很有可能不是墨胆,而是菜花胆或是金胆,品质好一些,价格也能更高。
如果在平时,不论是野猪还是黑娃子,听到响动或是看到猎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跑,哪怕它们的形体比猎狗大得多,它们也会跑。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被苏同远用枪打过,用炸子儿炸过,有黑娃子受伤了。
凡是撵山的人都知道,在山里碰到黑娃子,一般情况下黑娃子也不会主动攻击人,只要弄出点响动,它们自己就跑远了。
不少野物都是靠体型大小和高矮判断强弱的,直立行走的人,在它们眼中,才是真正的猛兽。
黄腰狸之类的算是特例。
但是,有三种情况,黑娃子见人就会咬,哪怕有猎狗在,首选目标依然是人。
一种就是突然间狭路相逢,就像人也会突然被吓到一样,本能地先下手为强。
第二种,就是母熊带着小熊,天然的母性使然,有强烈的保护**,哪怕现在这两只半大的黑娃子已经有两百来斤,终究还是没有独立生存的崽儿,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三种情况,那就是这黑娃子受伤了,刚刚被枪打过,被炸子儿打过,让它们变得非常敏感警惕,变得比前两种情况更危险。
面对黑娃子,就不能不严肃对待,
退回来以后,陈安细细想着应对的方法。
这是在山岗子上,大概是因为比较干燥的原因,林木没有山坡上的那么密实,这是好事儿。
可问题就在于,虽然出着太阳,毕竟温度还是其有十来度的样子,加上山风吹拂,总是凉嗖嗖的,黑娃子选择休息的那个地方就比较讲究。
长歪的马尾松,连着周边的山石形成了一小片窝地,加之有灌木阻挡,射击角度并不是很好。
关键是这三只黑娃子趴睡着,蜷缩成一团。
大的黑娃子居中,脑袋枕在一双前爪上,而两只小黑娃子则是埋头趴在大黑娃子的腹部位置。
它们足够大的体型,将自己的脑袋挡住,也挡住了大黑娃子的脑袋。而另一侧,大黑娃子的脑袋被那棵马尾松和山石挡住。
陈安细细想了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能一枪命中黑娃子脑袋的角度。
关键是又不能靠得太近,否则随时会惊动这三只黑娃子,一旦动起来,就更难命中了。
思来想去,陈安觉得,还是只有惊动了才行。
只有惊动,它们才会站起来,露出更大的破绽,此时把握好时机,尽量做到一枪毙命。
而这样的惊动,轻微的一点声响就行。
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小命不被伤到,如果没打死,放黑娃子冲扑过来,太过危险,有必要设置一些能拖住它们的障碍。
休息的时候,陈安小声地跟宏山说了自己的想法。
继续让宏山在这里守着,他自己取了两人包里的绳索,叫上宏山,远远地绕到山岗另一侧的下风方向。
有迎面的山风吹拂防止自身的气味防止被黑娃子提前发现,有树木枝摇叶晃的哗啦声遮挡了靠近时落脚发出的细碎声响,两人小心地顺着山坡爬了上去。
在距离黑娃子所在位置百来米的地方,陈安让宏山停下等候,让三条猎狗定坐下来,他则是拐向从侧面爬到山岗高处。
蹑手蹑脚地靠近,在距离黑娃子四十来米的地方,他小心观察着,相中了山岗上一片林木,将带来的绳子,在这片地方,布下连环吊脖套。
这是上一次陈安领着一帮子人去抓黄羊的时候所用的法子,在树木之间的缝隙中设置的索套,猎物闷头冲撞进来,被套住脖子。
只是这一次,陈安选择的不是那些大的树木,而是选择是那些手臂粗细的小树。
这样的树木,会更为柔韧,黑娃子若是中套,也就有了绊脚套坑木的作用,让它们狂暴的力量有了缓冲,不至于一下子将绳索崩断挣脱出来,也能争取到更多的射杀机会。
陈安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又小心地打着绳结,系着绳套,足足花了七八分钟,才在面前的这一片透过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