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蜂蜜,那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
这群蜜蜂所在的位置,就在岩房坪村的后面,没有几步路。
周围就有经常上山砍柴经常走动的小道,陈安不相信没人知道这群蜂的存在。
之所以没有人来动过,一直留到现在,应该还是担心在掏蜂蜜的时候,沾染到漆树,然后过敏生疮,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看着这群强盛的蜜蜂,陈安非常的心动,想要将它们带回去,放自己准备好的石窟里养着,可他也怕接触到漆树生疮。
一旦过敏,生疮的部位肿胀,奇痒难忍,严重的会起水痘大小的水泡,甚至难以入眠,心烦意乱,而且还会局部扩散,严重的扩散到全身。
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关键是,这玩意儿在医院里似乎没有什么特效的药物可以治疗,即使是到了医院里面,也只能打点消炎针水。
陈安倒也知道一些简单医治的土方法,可以进行防护一下,还听说有的法子能治好,他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他很清楚,这是个非常痛苦且难熬的过程,很多人谈之色变,夸张到了梦见就会生疮的程度!
也正是因此,有了大漆“咬人”的说法。
陈安上辈子没有漆树过敏过,早从开始懂事的时候,陈子谦和耿玉莲就没少提醒他,村子里也没少见生过漆疮的人,那恨不得将肉剜下来的情形,简直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他记忆最深刻的是村里唯一一个懂得使用大漆的木匠,很多桌椅板凳经常用到,包括棺材,都少不了使用大漆,也就是这次帮着陈安盖房和打造家具的师傅,因为大漆闹出的最严重的事情,是因为他上山割来的漆,导致两個不懂事儿的孙子同时生了很严重的漆疮。
他的两个孙子都还小,生了漆疮,那一天天哇哇哭,大人都很难忍受的东西,就更别说孩童了。
结果,一家子因为这事儿,先是两个儿媳妇吵闹不休,受不了的两个儿子也跟他闹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父子之间差点没因为这事儿动刀,直到他没办法,搬出老房子,在村头搭了座简单的土木房子住下,才算是安静下来。
因为怕生疮,也少有人会到他那屋子去,除非需要找他做工。
尽管如此,到现在他们父子还相互不对路,就这么僵着,一个不理一个。
会不会生漆疮,这个只有接触了大漆才能判断。
但陈安也知道,大漆过敏并不会相互传染,后只要不抓不挠,过上一段时间好了以后,并不会留下什么伤痕,也不会要人命。
有过那么两三次经历后,身体内还会产生所谓的抗体,以后也就不会再生漆疮了。
陈安距离漆树最近的一次,就是出师的时候打黑娃子,那洞口的石缝里生长着的漆树。
那一次,虽然没少在漆树下折腾,但他并没有生疮,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碰到过漆树。
天生漆树不过敏的人,数百人中找不出一个。
而那些经常割漆的人,并不是他们不会过敏,而是因为经历过生漆疮后有了抗体。
陈安不觉得自己是那极少数,他也在权衡自己有没有必要为了一群蜜蜂而被漆疮狠狠地折磨十天半个月。
想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又觉得,很有必要尝试一下。
如果自己也产生了抗体,不再惧怕大漆,那么,身为山里人,也可以多条门道。
漆树所产的大漆,那可是顶级涂料。
大漆干燥后无毒无害,可以放心使用,同时用大漆制作的漆器,光洁亮丽,色泽耐久,不易被虫蛀,而且还耐磨、耐腐蚀、耐高温,和木质有着很强的附着力,不容易脱力,很多特点是后世合成材料无法媲美的。
所谓滴漆入土,千年不腐,其效果可见非同一般。
那些埋葬多年出土后依然光鲜的棺椁、漆器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正是因此,大漆被冠予“涂料之王”的美誉。
虽然割漆树皮采漆是一件苦活,有着百里千刀一斤漆的说法,但漆一直是挺值钱的东西。
到了后世,各种家具所用的涂料,被各种合成材料取代,似乎已经没了大漆的容身之地,有用到的,也主要是在一些漆器和工艺品上。
但想在市面上找到纯正的大漆非常不容易,只有在漆农手里去买,说实话,并非漆器不行,而是一般人用不起。
在米仓山,最闻名遐迩的红叶景观,其中就有到了秋季叶片也会随之变红的漆树的功劳,山里漆树不少,经常撵山的话,大树好避让,但潜藏林间的小漆树就难说了。
生疮可能是迟早的事儿……思来想去,陈安最终给自己一个决定,干了!
他领着猎狗,匆匆返回宁家庆家里。
看到冯丽荣正蹲在院子里,仔细地清洗着几个猪肚。
这些是宁东文他们在打理野猪的时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