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吓得缩了缩脑袋,耳朵往后贴在脑袋上,眼皮也不停地抖着,但却没有退让。
这就是土狗,自己的主人哪怕是要打它,也不会想着立刻躲避,而是老实地等着。
它并不是胆小,相反,巴豆撵山跟着李豆花好几年了,也非常厉害。
李豆花并没有真的去打它,只是吓一下,让它闭嘴。
随后,他一边打量着陈安一边走了过来,有些惊奇地说:“你娃儿啥子时候弄的狗弄的枪?”
“狗是往汉中那边去,山里边一个老大爷家里的,我原本打算买,但是他后来送我了。至于枪,是今天我才去找镇上的铁匠大爷做来的。”
陈安忽然想起那老大爷的嘱托,当即补充说道:“那老大爷认识你,叫你去得空去找他耍,请你喝酒,他家住在半山腰,旁边有棵大核桃树,叫鹞子岩。”
“是那个老东西,我晓得了。”李豆花点点头。
“他是啥子人?”陈安好奇地问。
“是我以前的一个战友,一起去当的兵,也是跟我一样,伤退回来的。”
李豆花走到陈安面前,先是看了看两条半大狗崽,又将陈安手头的火枪接过去看了一下,点头赞许道:“狗是两条好狗,枪也做得不错。两条青川狗,好好地训练一下,会是撵山的好帮手。”
“晓得了!”陈安应道。
李豆花的认可,至少说明陈安的眼光不错,算是学到了。
巴豆还是止不住地呜呜地冲着陈安凶叫,像是完全不认识陈安一样,满是警惕,不肯靠边。
陈安不由在想,该不会是自己重生回这十九岁的身体,被巴豆觉察到了吧!
狗向来是很敏锐很灵性的动物,它们能轻易觉察出一个人细微的不同,对待方式不一样,倒也不奇怪。
陈安相信,要不了多久,它会重新记住自己。
“走,跟我去屋头……你娃儿啷个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这不是想你了撒,今天到镇上造枪,原本想顺便买点豆花,但是没有东西装,想想你也喜欢喝酒,天气又冷,就给你打了几斤酒送过来,结果你没在家,我就在周边转转,看看能不能弄到点下酒菜,陪你喝两杯。
结果值得打的猎物没看到,倒是遇到了两个人,也不晓得是干撒子的,就从下面那条沟里面出来,牵着只大狼狗,感觉有些鬼祟。”
“两个人,穿得很好?”
“你也遇到了!”
“遇到了,是有些鬼祟,我在山里边转的时候,看到他们领着条狼狗,到处在找着山洞钻,像是在找东西,见着人了也不打招呼,也不靠靠近,抽身就往林子里钻,要小心着一点。”
陈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了看李豆花,见他挎着枪领着狗,应该是去撵山,但却没有带着任何猎物,接着问道:“师傅,你这是去撵山?”
“在屋头闲不住,就到山上活动下筋骨。”
“这不是你的水平哦,啷个啥子都没有打到?”
李豆花上山,陈安从没见他空手回来过。
“打到了一只野兔,被我送人了。”
“那今天晚上下酒菜啷个办?”
“下酒菜还不简单,屋头火塘上有熏肉。”
“熏肉你留着慢慢吃,你瓦缸里养着那只竹溜子……天冷了,会感冒,拿来炖了!”
“感冒?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我看你娃儿就是馋,自己不去想办法,尽是打我的主意……算了,看在你给我打酒的份上,就炖了嘛。”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往回走,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回到茅草房。
李豆花打开房门进去后,陈安四下扫了一眼,渐渐找到那熟悉感,把火枪挂在屋外墙上,然后从柴垛子上抱了柴,又抓了把松毛,到屋里的火塘烧火。
火拢着以后,挂上铁鼎罐烧水,趁着这空闲,他走到屋子另一头将墙角放着的瓦缸上盖着的簸箕揭开,伸手将里面那只胖墩墩的竹溜子抓了出来。
“师傅,养得好壮哦!”
这竹溜子是李豆花挖回来的,当时嫌小,就随手放在自家的水缸里养着,这玩意儿只要给它提供一个安静幽暗的环境,平时扔点新鲜竹子之类的东西,又不用喂水,少去惊扰,它就能生活得很好,都养了差不多快一年了。
李豆花只是白了陈安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注意力反倒在陈安提来的那壶包谷酒上,揭开酒壶盖子,用盖子当酒杯,给自己倒了一口,滋溜一声喝掉,还不忘砸砸嘴,一脸享受:“这酒不错。”
“那是当然,从门市里面打来的。”
陈安四下看了眼,将从墙上挂着的菜刀取来,拎着竹溜子到外面放血。
李豆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卷了旱烟点上,看着陈安打理竹溜子,弄干净后,剁成小块,放鼎罐里面炖煮。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