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车经过他们，车灯照着两人的身影，南姝笑着看他，似全然不记得刚才在澜月湖里楚商远的态度。
楚商远极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像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冷声问：“送你去哪？你家？我家？酒店？”
想玩弄？
他奉陪。
南姝：“都行。”
楚商远忽然一个倾身，把她压于座椅和车门间，双手撑在她上方的玻璃窗上，因为俯视，咫尺的距离，他的鼻尖几乎触着她的鼻尖，镜框冰凉地抵在她的额前，因怒火，或者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的呼吸灼热：“都行？车里怎么样？”
谦谦君子那一套，不过是表象，是他的保护色，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眼中的侵略性太强，气场更强，强得南姝忽地紧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咯疼我了。”
楚商远也疼，更疼。
原本只是生气想吓吓她，然而咫尺之间，她身上的幽香和柔软，和梦中幻影重合，让他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眼镜咯疼我了。”南姝意识到刚才的话有异，重复了一遍。
楚商远的掌心撑在玻璃窗上，因掌心的温度，玻璃窗上掌印明显，徒增旖旎。
远处有车过来，是从明联系的保险公司。
楚商远粗喘着气，起身，踢开后座的门，回到驾驶座，踩着油门轰然而去。
后座上的南姝全身快要虚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车内昏暗的光线，照不出她脸色的苍白。
她并不担心楚商远会对她做什么，她对他的人品有信心，她识人的眼光从不会错。只是他刚才突如其来的强势倾轧，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放弃想继续请他介绍梁拓的想法，现在不是好时机。
她说：“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我让助理来接我。”
此时已经凌晨2点多。
楚商远从后视镜看她：“怕了？”
“嗯，怕了。”她说。
楚商远并没有打算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送你回家。”
他没有那么禽兽，也没有那么下三滥会对女人用强，并且骨子里的教养不会允许他把一个女人扔在凌晨2点的街头。
“不用了，谢谢楚先生，把我放在前面，我的助理很快就到。”她家不安全，不仅四周有媒体租房常年架着摄像机拍她出入，还有秦季延和周生堂的人随时出现，她每次出行，想避开这群人，都需十足的小心，倘若被拍到或者被发现，她深夜乘坐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回来，不仅仅是明天娱乐版会爆的问题，她的所有计划也会落空，秦季延能要她半条命。
“今晚谢谢你，请把我放在前面路口。”
她语气里的急迫和不容拒绝，令楚商远不满，“怎么？怕我去你家？刚才上我车时怎么不怕？”
“抱歉，是我的错。”
南姝刚才上他车时，还没有放弃请他帮忙介绍梁拓的想法，但现在放弃了，因为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难对付。
楚商远倏地把车停在了她指定的路口。
“谢谢楚先生，打扰了。”南姝说完，准备开门下车，但是车落了锁，打不开，她看向驾驶座的楚商远，示意他开锁。
但只见他靠在驾驶座上，目视前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开锁的意思。
“楚先生？”南姝又叫了他一声。
“助理什么时候到？”他莫名问了一句。
南姝意识到他是打算等助理来了再让她下车，不把她一个人丢在深夜的街头，她忽然沉默了，除了自己团队的工作人员，第一次有外人对她这样妥帖，尤其他们刚才似乎吵了架，他看着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见她没说话，楚商远开了锁，自己先下车等，靠在驾驶座的门边等着，不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南姝低头在手机里问林笑：“到哪了？”
上了楚商远的车，她就让林笑到这个路口来接她了，所以时间不会差太多。
“姐，我马上到了。你找个没人的地方站着哈，注意安全，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林笑发的语音，对于半夜被老板叫起来干活没有丝毫怨言，助理本就是随叫随到。
“开车注意安全。”
她回复完，看向窗外，楚商远背对着车，只看到他的背影，形单影只，有一丝孤单的感觉。
南姝也偶尔会有孤独的感觉，但这世上，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不是吗？
过了一会儿，楚商远上车，坐回驾驶座，前面林笑开的车，已快速停在了他们的车旁。
楚商远没再理会她，她再次说了声：“打扰楚先生。”之后开车门，径直钻入自己的车内。
林笑开着车，试探地问：“姐，刚才那是...？”
她只隐约看到是一个男人，但看不真切，那车，倒是少见的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