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表面又是极平静的。
“什么情况?”秦曳走去床头,去摸陈柚的额头,“她有事吗?”
“现在没事了。”宁野道,“具体的你等她醒来再问。”
“你不能说?”有些失了风度,他自己也知道。
宁野的情绪也算不得好,冷道,“她的事情,她自己来说,我无权告诉别人。”
“我是她老公。”秦曳眼皮敛紧。
“是,但我得尊重她,你也一样,所以还是要等她自己说,如果她愿意说,那是她的事,如果不愿意,你也不必来问我,”宁野整了整外套,慢条斯理的,“我没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
秦曳俯身在她上方,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再没有回话。
“我先走了。”身后传来门开门关的动静。
他便坐下来,轻轻抓着陈柚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开始下小雪。
马上跨年了。
想起上一次跨年,他是在海城,那会儿是大雪,陈柚还跟韩泽保持着联系。
时间真快。
秦曳抱着她,不知不觉趴着睡着了。
陈柚是半夜醒的。
意识清醒,却没有睁开眼。
混沌的噩梦不断重复,从过去到现在。
她迷迷糊糊的开始流眼泪,身子微微发抖。
这动静惊醒秦曳,迅速的喊来医生。
看了会,医生说她没事,现在有些发烧,打点滴就好的快。
秦曳想了想,说,“谢谢医生,算了,就开点药吧。”
“但是点滴更快,她这样不方便吃药的。”医生道。
他却坚持,“还是吃药。”
捏着陈柚纤细的手腕,他低眸的样子显得很心疼她,“戳针多疼,她不喜欢打针。”
医生跟护士对看,心想又不是小学生。
但还是尊重他的意见。
后面药还没吃上,陈柚醒了。
醒后秦曳什么都没问,就说她体弱,去给她打水泡药。
陈柚没喝,伸手拉着他,“我现在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答应了,手续没办,凌晨先带她走了。
回家路上,陈柚软哒哒躺在后座,自言自语的,“我白住院了,不打针不吃药的。”
“医生要给你打针,我没让。”秦曳道。
两人跟过家家一样幼稚对话。
陈柚笑了一下,“对,我不喜欢打针。”
尖锐的东西戳进肉里,想想都怕。
尤其是在流产手术之后,那么多针,日日夜夜的。
她住在医院的床上,就想起那一周噩梦的日子。
陈柚觉得自己其实很矫情,这么大的年纪,说起来还讨厌打针吃药。
她一般都是故作坚强,有段时间全员疫苗,都说疼,她笑的很轻松,说,“哪有啊,浮夸了。”
回去抱着胳膊对镜子轻轻按摩很久。
还好这次身体是干净的,没有被针戳上。
秦曳从后视镜里看她,眼神复杂。
回到家,他给她量体温,三十七度八。
陈柚说没事,他坚持给她冲药。
勉为其难喝了一碗,然后她捧着空碗坐在阳台他买来的懒人沙发上,“我不想睡了,你自己去睡吧。”
秦曳困得很,就靠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趴着睡。
迷迷糊糊的却又想跟她聊天。
这会儿气氛安静。
外面风刮得不算厉害,但是雪大了一些。
远处的屋顶已经白茫茫一片,尤其那些户外的车子,被盖了一层薄被,外面有些车主不放心,起来把雨刷竖起来,怕第二天影响出行。
陈柚看着这些琐碎日常,觉得温馨又踏实。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低头,轻轻的摸了摸秦曳的脑袋。
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心里忽然一个咯噔,沉默的起身,自己去了卧室。
陈柚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跨年前日,杜白绵小心翼翼的发信息问她,“好点没?”
她说好了。
杜白绵就打来电话,问她明天晚上出去跨年吗?
陈柚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又觉得这样的日子太珍贵,于是答应,“好啊。”
她们聊了一下新年计划,还说好等下去逛街,买点衣服装饰品什么的。
京州今年不禁燃了,所以烟花要多买。
陈柚觉得很开心,好像忘了前些时候的事。
跟杜白绵商量完,她就去衣柜选喜庆的衣服。
看到红色那套时,忽然想起去年,徐洛身上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