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被欺瞒,她心里挺不舒服,“为什么昨天你没说?”背过身,她还没忘待客之道,压着脾气给秦曳倒水。
他挺受用,在沙发上大咧咧坐下,长腿翘在茶几,“说了会怎样,你就不来?”
被反问的猝不及防,陈柚捋了捋头发,“我来是为了工作,但如果知道你来——”说着一顿,眉头又皱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庆典是大事,秦家肯定会受邀请,你开始没准备来的是不是?”
她毕竟风浪里待过许多年,这种人际关系上的小把戏当然一眼看穿,忽然全身都不自在,“他说我有用,那我来的理由是因为他想你一起来。”
如果秦曳拒绝其他宁家人,而是跟宁野一道出现,那在旁人眼里就等同于他站了队。
宁野多了一个靠谱又强大的队友。
虽然伊文秀跟他合作,但毕竟不管集团的事,宁家其他人未必把伊文秀的意思放在心上,可秦曳来,事情就不那么简单。
“上次你被送到唐峰床上,我说跟他有关,你不信,”瞧着眼前人,秦曳眉目压的很沉,语气却又突的一松,“不过这次他确实没算计你,我跟他有其他考量,你不来,我也会来。”
陈柚一想也是,自己没那个本事能让秦曳在这种关键决定上胡来。
而宁野惯来缜密,计划当然是万无一失的,跟她无关。
“你说得对,我胡思乱想了。”她揉了揉眉心。
秦曳戏谑道,“吃了亏,现在知道揣摩人心了,也是好事。”
把人想的坏,好过一味觉得天底下都是好人。
但陈柚也不是纯良懵懂的,只是那人是宁野,她反而会深究。
起身把阳台的帘子拉开,看到下面有阿姨将餐车推来,“下去聊吧,我饿了。”
两人下楼。
宁家老宅的厨下团队都是那批老人,口味清淡,但是种类丰富,陈柚试了几道,评论着,“宁家搞得阵势很大,我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场合。”
“长见识了。”秦曳没什么胃口,看着她吃。
陈柚点头,“你们秦家没搞过这种事吧?”
反正跟他多年,没参加过。
“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搞了不是浪费钱,又没什么人际关系要处理。”他办个年会,客户答谢会都嫌麻烦,哪里愿折腾这些。
陈柚一想也是,却又被提醒,“你这次来,跟公司的高管都商量过吧?”
其实也是做惯了他的下属,有点重要的事都喜欢为他考虑,问完,陈柚也觉得立场不合适,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秦曳手肘靠在座椅扶手,掌心撑着下颚,“有,开了几次会。”
听他是慎重考虑过的,陈柚放下心,“那为什么你之前没有给他明确答复?”
如果宁野早知他来,就不会说模棱两可的话。
“熬着,”秦曳嗤笑,“他有求于我,我还得上赶着表态?”
道理如此,也是他惯来的行事作风。
陈柚吃饱喝足,擦着嘴,“秀妈一直很赞成你跟他保持好关系的。”想持续稳定的发展,总得有几个差不多的同盟互相支持。
“做生意而已,谈不上朋友敌人,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要保持。”他能不能拿捏清楚,陈柚不知道。
只是点头附和,“你说的对,集团之间有好关系,合作共赢就好。”
说到这里,陈柚才敢试着去琢磨眼前人的心思,“但是好禾只是小买卖,你跟他在这种场合见,就是跟其他宁家人表态,那一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吧?”
跟了秦曳这么些年,她的嗅觉被培养的还算敏锐。
知道背后一定有大动静。
不过秦曳沉得住气,犀利的眸子静静睨她,慢条斯理的把衬衫捋捋平,“问得好,你还指望掺和一脚,赚点提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陈柚坦然道,“我都作为随行助理来了,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那跟你老板问去。”他懒得搭理。
陈柚模仿那天他的语气,和气回怼,“你还是我老公呢。”
秦曳站起身,“在这里不是,你睡你的,我们住远点。”
她对此无异议。
毕竟人多眼杂,她身份特殊,跟秦曳的事没有公开,这样重要的场合确实不能传出什么糟心的八卦。
陈柚独自在楼下坐了会,一直到十点多也没等到宁野回来,想到今晚问不到东西,索性也上楼去。
一夜睡好,倒是早上醒来时看到了宁野的信息,“晚上管家来接你,去主楼吃饭。”
庆典一共两晚。
昨天是自家人家宴,今晚是招待贵客,明晚是正式庆典,后天返程。
这么一算,时间很紧。
陈柚心知真正的探底就在今晚,于是用冷水冲了脸,提醒自己务必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