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在祁丰县工作的时候,听过吴明这个名字吗?”
“嗯,他应该是在三年前,因为校园霸凌死去,那件事和菁阳中学的几个孩子有关系。”
“是从报纸或电视上得知的吗?”
“不如说是口耳相传吧,这件事在当年对县里人的影响太大了,县里各个学校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当时有警察去过青云中学调查取证吗?”
“有的,来过几趟,找过一些人谈话。”
“有找过你吗?”
“没有,基本找的都是冯泽安所在班级的老师,也找过校领导吧。”
“那时候你知道冯泽安也牵涉其中了吗。”
“也就是那时候才知道的,但之前也曾听闻过冯泽安曾经参与过针对吴明的霸凌。”
“他不仅仅是参与,而是牵头。”
“这点我当时并不清楚。”
“在吴明的事件发生前,你对冯泽安有了解吗?”
“谈不上了解,毕竟不是本班学生,但很多教职工都听过他的名字,他在学校一直很有名气。”
“这不是褒义吧?”
“不是,他是因为‘问题少年’的标签出了名。”
“因为不守学校的规矩?”
“那样说程度太轻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校外参与的多场暴力斗殴,青中在县里算得上一流学校,这样的学生当时也很让老师头疼。 ”
“你们了解过他肆无忌惮的缘由吗?”
“和他的父亲,多少有关系。”
“你说的是冯朝阳。生意人,工作需要长期居住在市里,冯泽安的童年时代基本在其母亲的陪伴下度过,或者说,在缺失父爱的溺爱环境下度过。”
“看来你们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只是做了必要的调查而已。”
“冯朝阳的生意做得很大,一直以来对学校基础设施建设也有贡献,在很多人眼里,在祁丰县是个相当有话语权的人。”
“那么,看一下这个,能解释一下这张照片吗?”
“这张……零一年夏天时候,摄于市体育馆,我作为带队老师领她去参加一场市级演讲比赛,她得了一等奖,那时候她高一。”
“一等奖吗,了不起。”
“确实,‘钟灵毓秀’,这个词形容她不为过。”
“当时你是在青云中学任教,担任语文教师兼班主任。”
“没错。”
“你是什么时候入职那所学校的?”
“九九年大学毕业后,我就去了那里教书。”
“所以,她是你的第一届学生?”
“是的。”
“在带完这一届后,你就离开了青中。”
“对。”
“据我所知,在离开青中后,你重新参与了招聘考试,考出了县城。”
“嗯。”
“了不起,能考去那样的学校。”
“您过奖了。”
“但那之后,你的工作履历上有近半年的空白。”
“对,我请了病假,休息了一阵子。等到重新上岗后,第二学期已经快要结束了。”
“是因为身体原因?”
“心理上的,大概是工作压力,我的承受能力可能不是太好。”
“压力来源是,冯泽安?”
“是的,残留的影响吧,当时也同样被一个问题困住了。”
“问题?”
“关于‘施暴者被维护论’的思考,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命名的。”
“看来,现在我们能谈那件事了。”
“可以。”
“这张照片,是冯泽安和她吗。”
“是……”
“你见过这张照片吗?”
“没有。”
“那么,关于她所受的侵害,是她主动和你反映的,还是?”
“她从未主动说过,是我发现了一些端倪,在她高二下学期的时候。”
“你当时为了保护她,应该同样尽了最大努力。”
“关于那些,我可以理解为你们也进行了调查吗?”
“必要程序。”
“我只觉得我没有尽全力,因为她没有得到应得的公道。”
“你只和校领导反映过吗?”
“是的,因为事件敏感,涉及她的个人名誉,我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两人的家属,只是在当时的家访过程中旁敲侧击地暗示过他们。”
“学校作何反应?”
“自然是以全局为重,事态基本算是被压至平稳。我不知道冯朝阳的父亲做了什么,但校方选择了息事宁人,当然,明面上的说辞是‘维护学生名誉’。”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