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沈自安带着一众属官求见。”
秦府。
书房里。
在先任长随死后,新被提上来的心腹恭敬回禀。
秦丰业也是刚散朝归来,这还没坐下喝口茶水,就听闻如此晴天霹雳。
他当即气得火冒三丈:“轰走!轰走!给本官放狗咬!放狗咬死他们!”
长随默默地垂着头,等待秦丰业平复情绪。
果然过了片刻,秦丰业便冷静下来询问:“合作这么快就谈成了?”
长随点头:“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白惟墉说动了今朝醉的掌柜,合作才进行得如此顺利。”
秦丰业闻言,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白惟墉这老东西!又是他坏本官的好事!看本官这次怎么收拾白明微和白瑜那两个小杂/种!”
长随小声劝道:“大人,沈自安他们奉旨借银,小的认为,还是快些准备为好,免得又惹陛下不痛快。”
秦丰业咬紧牙关,面颊抖动几下,便硬生生地把这口怒火给压制住。
他的语气已经平和:“说得不错,现在太子还没坐上那个位置,能给本官带来荣华富贵的,依旧是陛下,讨好陛下才是本官的生存之道。”
说完,他便走出书房。
长随手脚麻利地收拾狼藉,随后便去找账房准备支银两。
不一会儿,秦丰业见到沈自安。
双方寒暄几句,沈自安道:“秦太师,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要事,才来叨扰您呀!”
秦丰业一脸和气:“沈尚书说这话见外了,虽然本官身份地位在你之上,但你也不必在本官面前伏低姿态。”
沈自安假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直接开门见山:
“与今朝醉的合作已经谈妥,那边正等着付银子,所以我来找秦太师奉旨借银了。”
提到银子,秦丰业面色还是一僵,但很快就缓和下来。
他笑着说:“最近本官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就等着能为陛下分忧的时刻到来,不知需要多少?”
沈自安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十二万八千一百二十两零六钱。”
秦丰业唇角抖动,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银票、金坨子、碎银和铜钱,凑在一起沈尚书不介意吧?”
沈自安道:“只要最终能换成银两的,来者不拒。”
秦丰业忽然拔高声音:“来人!”
长随连忙进来:“大人,小的在。”
秦丰业又变回和颜悦色的模样,只是那面颊怎么看,都有些扭曲:“去准备十二……”
沈自安把话接过去:“十二万八千一百二十两零六钱。”
秦丰业都懒得重复了,挥挥手命长随去取银子。
这个时候,就算他忍功再好,也不由得绷紧一张脸。
那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户部众官员莫敢抬头,唯有沈自安若无其事。
不仅不惧怕秦丰业的怒火,且该做的事绝对没有半分迟疑。
不一会儿。
一众仆从抬着许多箱子过来。
长随递上一叠银票:“沈大人,已经凑全了,还请沈大人清点一下。”
秦丰业明显在哭穷,所以才会故意凑了这么堆零碎。
又是银票、金银坨子,又是碎银和铜板,仿佛他已经掏空家底,只为帮陛下排忧解难。
同时,他也为难一下户部。
到时候户部的人抬着这么多零碎去今朝醉交银,必然十分引人注目,这更显得他的慷慨。
谁知沈自安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做了个手势,一名下属官员当即离去。
不一会儿,下属官员便带着一群人进来。
沈自安冲秦丰业拱手:“今朝醉的掌柜很有诚意,他亲自带人来清点,并搬走银两。”
秦丰业脸色更是阴沉。
这批银子要是这么悄无声息地搬走了,他故意凑成这样,岂不是白费功夫?
刚要开口,却叫封掌柜抢了先:“秦太师,您见谅个,这银钱得我们亲自清点搬走,日后才不会有任何纠纷。”
“否则要是多一块少一块的,到时候算谁的?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干脆利落,可不想留着什么尾巴没收。”
说完,他大手一挥,便有人带着算盘上来。
不等秦丰业有所反应,那算盘便“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秦丰业看向沈自安的眼底,隐隐滚动着杀意。
沈自安若无其事,捋着胡须看着今朝醉的人清点。
很快,今朝醉的人便清点完毕。
封掌柜捧着一盘铜板,奉到秦丰业面前:“大人,多了五十八个子儿。”
秦丰业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