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做错了么?
白府的二姑娘错了么?
错的是那黄轩之,是那不安好心的歹徒!
怎么到头来,会是这样的下场?
这是他的父皇么?
而一旁的秦丰业,藏在阴影里的面庞,笑容几乎裂到耳根。
他得意极了。
一直以来,九殿下都躲在韦贵妃的护佑之下,寻不到除去九殿下的机会。
如今九殿下自行死路,不是时运不济,而是蠢。
如此一来,便算是为太子殿下除去一大劲敌。
否则依韦贵妃的荣宠,再加上九殿下近期的表现,这纨绔浪/荡子,怕是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
正当金吾卫涌上来,想要拖走刘尧时。
“慢着!”
一声娇呼,是脱簪素袍的韦贵妃冲/进来。
她叫住金吾卫,跪在元贞帝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她说:“陛下,您要罚,就罚臣妾吧!”
原来,她适才去找太后,把事情得来龙去脉与太后隐晦道来。
岂料太后因为白惟墉的致辞,精神不济。
加上太后一听,便明白这是皇子间的污糟事。
于是便不予理会,以免让人觉得,她在皇子争斗之中有了立场,以及想占的队。
韦贵妃失算了。
没想到向来公允的太后不准备管此事。
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看到心爱的女子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元贞帝再大的怒火,也在此时有所收敛。
他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此话怎讲?”
韦贵妃哭声更为凄惨,美丽的容貌上,尽是自责。
她说:“陛下,是臣妾教子无方,都怪臣妾时常对尧儿耳提面命,教导他要成为陛下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才会叫尧儿求成心切。”
经过她这么一说,刘尧成了急于求成,想要变得与父亲一样,且崇拜父亲的傻儿子。
而不是在外面惹是生非,弄出一堆祸事,险些叫江山不稳的惹祸精。
果然,元贞帝听完,面色稍霁。
秦丰业双眼一眯。
果然韦贵妃的手段,要比她的傻儿子强上许多。
于是,他连忙转移注意力,不让韦贵妃说下去:“韦贵妃,陛下面前,您脱簪素服,且哭哭啼啼,此为失仪,有失后妃之德!”
他把元贞帝的注意力转移到韦贵妃的行为上。
如此,元贞帝便会想。
有这样没轻没重不知进退的母亲,才会有那样冲动惹事的儿子。
元贞帝也的确这么想,在听完秦丰业的话后,他的脸色愈加难看。
这时,韦贵妃并不着急。
而是以一种极为温柔且和缓的语气,徐徐说道。
“陛下,臣妾从尧儿记事起,就与他讲您的丰功伟绩;臣妾告诉尧儿,他的父亲是少年成名的英雄,是德比三皇的千古一帝。”
“臣妾把您从少年时期起,跟随太后与先帝南安/黎庶,北定苍生的事迹与他说了一遍又一遍。”
“在臣妾和尧儿心底,您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尧儿更是把您当成一生追逐的目标。”
“所以每次尽管他胡闹,但只要是您的一句话,他马上就能收敛脾性,改过自新。”
“这次北疆历练,尧儿被封为巡城御史,这对尧儿来说,便是您对他的肯定。”
“他把这份肯定,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所以他每日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松懈。”
“今日他对黄轩之动手,想必也有他的缘由,求您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怎么说。”
“至于臣妾为何脱簪素服,来到御前,也是因为臣妾没能教好儿子,有愧于心,这才以此表明臣妾的愧意,请陛下明鉴。”
要说这枕/边风,怎么会如此厉害?
像韦贵妃这样的美人,用她独有的温柔语气说话。
又把话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试问哪个男人能抵得住?
百炼钢抵不过绕指柔,元贞帝已经被韦贵妃的一番吹捧弄迷糊了,如何还舍得追究失仪之罪。
不仅不舍得,他当即看向刘尧,态度犹如慈父:“尧儿,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想的?”
秦丰业顿觉不妙。
刘尧没有急着开口。
他在迟疑。
因为他的良知告诉他,黄轩之死有余辜,而他没有任何错。
他不必用这种手段,去消除父皇的怒气。
而他的理智则告诉他,母妃已经给他铺好路。
要是他不走上去,那么等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