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桑蔓和白明微掰扯多久,在三皇子开口后,她所做的一切狡辩,以及所说的一切借口,都化为乌有。
她一直苦心经营的大家闺秀形象,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而白明微所说的,秦桑蔓将她引到僻静处,再把三皇子引过来,想让他们相处时的情景被发现一事,也因三皇子的话得到证实。
大家看看秦桑蔓,再看看白明微,也就都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秦家小姐有错在先。
此时此刻,众人看向秦桑蔓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嘲讽。
没想到平日乖巧懂事的姑娘,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闺秀间明争暗斗与勾心斗角也就罢了,大家都是过来人,这事并不陌生。
但是为了坏另外一个姑娘的清誉,竟然连皇子都能耍弄,这就有点过分了。
毕竟她们都高不可攀的皇子,竟然是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这怎么,都让她们有些嫉妒。
正因为如此,大家都乐于看她吃瘪。
要不是长公主在场,只怕大家会笑出声。
但由于有所顾忌,所以众人都在憋笑。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表情,更让人觉得羞辱。
秦桑蔓难以置信地看着三皇子,握紧双拳,一双手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
她双目通红,恼羞成怒:“三殿下,您胡说八道什么?”
三皇子抬眸看向秦桑蔓,面上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
心疼,委屈,惊讶,屈/辱……最后统统都化作迁就与包容。
就像不论秦桑蔓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愿意宠着一样。
所以他并不需要言语,他从冲/进来跪到地上为秦桑蔓求情的举动,以及现在的表情,已经把秦桑蔓利用皇子的事情盖棺定论。
秦桑蔓无可辩驳。
原来。
白明微吩咐阿六去办的事情,便是叫阿六去把三皇子被耍的实情告知三皇子。
小半个时辰前。
就在白明微回到水榭时,阿六找到了三皇子。
他单膝跪下,连声请罪:“小的是安宁郡主的贴身暗卫,我们郡主说,适才不得已将三殿下打昏,实属无奈,还请三殿下原谅。”
三皇子怒从心起:“你们怎么回事?竟敢对本王动手,不想活了是么?”
阿六诚惶诚恐:“三殿下,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您听小的一一道来,到时候若是三殿下依旧认为主子打晕您一事处理不当,郡主改日必定负荆请罪。”
三皇子听闻阿六这么说,满腔怒火虽然没有按捺下去,但他的确对实情产生了好奇。
于是他竭力克制怒意,冷着脸说:“仔细道来,不得有任何隐瞒。”
阿六毕恭毕敬地解释:“适才秦小姐邀请我们郡主逛园子,却把我们郡主引到凉亭后,便寻借口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三殿下便往凉亭这边走,要是郡主不动手将您打晕,后果必是您与我们郡主单独于凉亭相会一事被撞见。”
“我们郡主在军中与将士们同进退,倒是不在乎这些事情,但京城妇人的嘴,那是比千军万马还厉害。”
“到时候谣言满天飞,恐怕会于殿下的名声有碍;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事被太子殿下看到了。”
“我们郡主不仅有郡主这一个身份,她还是手握兵权的镇北大将军。”
“太子殿下看到您与我们郡主单独在凉亭密谈,只怕他会不高兴,就算他不认为三殿下对我们郡主的兵权感兴趣,恐怕有的人也会这么想。”
说到这里,阿六便止住了话头,一副等待发话的恭敬模样。
三皇子从袖底掏出那张约见的小纸条。
望着小纸条上娟秀的字体,他想起这些年抛弃皇子之尊,也要跟在女子身后跑的种种。
他想起自己付出一切却得不到回报。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一往情深,最后却辜负。
他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生气。
他的满腔深情,在桑蔓眼底算什么?是可以不屑一顾的尘埃草芥,那般微不足道么?
这也就罢了!
桑蔓怎么能这么狠心,竟然把他推向安宁郡主!
难道桑蔓就从未想过,这是在把他推向万丈深渊么?
一时之间,所有曾经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他阖上猩红的双目,问:“你们郡主还有什话要与本王说?”
阿六诚恳回应:“我们郡主只是让小的把实情告知殿下,至于其他的,我们郡主没有吩咐。”
三皇子挥了挥手,阿六轻手轻脚退下。
阿六走后,三皇子一个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只是这一会儿,他便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