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朔的心灵,如秋风扫过稻田,留下层层涟漪,令他在寂静的夜晚,长吁短叹。他那眼神锐利如刀锋,总能捕捉到村民交错的视线,其中既有疑惑也夹杂着忌惮。但他明白,自己的志向绝不应被这狭小的村庄所束缚,他渴望的是那巍峨山川与澜沧江河间的广阔天地。
一夜无眠后,他和赵铭躺在屋顶,仰望星空,赵元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我,真的应当离开这里吗?”
赵铭一怔,随即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当然不。谁也不能逼你离开,我父亲作为村长,会保护好每一个村民。你虽与众不同,但心地纯善,对谁都没有恶意。若有人非要逼你走,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第二天清晨,当无奈的阴霾尚未消散,村长却带回了一则令人心潮澎湃的消息:紫阳城的太元门即将招收新弟子。他走进田间,朗声宣布,每个字都充满力量:“太元门开门招弟子了,家有适龄子弟的,速到我处报名,我负责出资,这是咱村子的儿郎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村中人激动非常,修真者在乡间极为罕见。被门派选中的,可以朝着飞升仙界的终极目标奋斗;即便是天赋平平,也足以在世俗中享受尊荣。此时,赵铭的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激动地敲打着赵元朔的肩膀:“元朔!这是逆天改命的机会!我们要闯荡这大千世界了!”
赵元朔眼神中虽然平静,心中却泛起了波澜:“是啊,铭哥。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真正属于我的天空,找回丢失的记忆。”一年来的烦恼,在这一刻如尘埃落定,连日来,他都因兴奋难以入眠。
五天之后,赵洪山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辆破旧的马车,吩咐五个少年上车,自己则坐镇驾车位。就这样,一行六人,连同那辆老旧的马车,颠簸着向未知的道路进发。
车上,只有赵元朔静默地坐在角落,沉思着前方的路。其他孩子们则是快乐而无忧的,共同期待着未来的修仙之路。
紫阳城离村子不过两百余里,但对于这匹疲惫的老马和吱嘎作响的马车来说,却是漫长而艰辛的跋涉。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车厢里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困顿地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行进间断间歇,他们在路旁休息,饥则食干粮,终在第四天的黄昏,抵达了紫阳城的边界。
当那座城楼初现于地平线之上,夕阳的余晖犹如神佑,映照出它的雄伟身影。少年们的眼中,首次闪现出对未知世界的敬畏与向往。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宏伟,那是属于城市的气度,他们明白,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正当马车趁着夕阳的余晖缓缓驶向紫阳城时,路旁树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赵洪山瞬间警觉,紧张地提醒道:“孩子们,快醒来,危险!”他迅速唤醒了众少年,眼神紧紧盯着不远处摇曳的树影。
手中握着破旧的柴刀,尽管他未曾修行,却也准备用这微薄的力量保护孩子们。忽然,一头灰褐色的巨兽从林中狂冲而出,一头撞向颤抖的马车。
巨响中,马车翻覆,赵洪山叫喊着:“铭儿!”然而他的目光仍旧死死锁定那头未曾见过、夕阳下泛着金光的野兽,它的体型如同小牛,两颗巨牙似乎能轻易撕裂一切。
而车厢内的少年们已惊慌地爬出,除了赵铭和赵元朔,其他三人泣不成声,这前所未有的恐惧使他们无法自控。
赵铭虽恐惧,却强迫自己保持沉默,赵元朔脸上虽满是冷汗,但手中紧握着那把旧铁剑。野兽视若无睹地盯着赵洪山手中的柴刀,再次猛扑而来,庞大的身躯一撞,即使赵洪山拼尽全力挡下牙齿的攻击,也被撞飞出去。
赵洪山空气中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与晕眩,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爹!”赵铭与赵元朔几乎同时呼喊,赵元朔手持铁剑,冲向前方,挡在赵洪山与野兽之间。尽管他幼小的身躯在恐惧中颤抖,但决心之色在眼中愈发坚定,他挡住了野兽的退路,准备迎接下一次进攻。
紧张的僵局被天空中一声巨响打破:“孽畜!竟敢在紫阳城地界撒野!”声音如同雷霆,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野兽瞬间转身,企图逃入林中。一声冷哼随之而来,一道深褐色的火焰如箭般射出,正中野兽后背。
“嘭!”野兽倒地,却迅速站起,消失在树林深处。天空中老者目送野兽逃去,不再追击。
赵元朔握紧铁剑,仰望天空中的救星:“谢前辈救命之恩。”他原想施礼,却发现自己因紧张而动弹不得。
老者扫了赵元朔一眼,点头示意,随即朝紫阳城飞去。
“爹!你没事吧?”赵铭急忙扶起赵洪山,后者摇摇欲坠地坐起,深呼吸一口气,“没事,死不了。就差一点,我们全得命丧于此。”
赵洪山转头看向赵元朔:“元朔,刚才那是你叫我爹吗?”
赵元朔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在危机时刻不自主的呼喊。他始终将赵洪山视若亲父,只是未曾显露过心意。